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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喀什訪春  ——深圳援疆支教紀行

                信息來源:本網 時間:2015-07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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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寒食節當天,被一行人拉著坐車去英吉沙看花,沿途浮塵蒙蒙,百米外,看物體都模糊,讓我對此行沒有了興趣,只好在車上輕寐。

                  迷糊中,車一陣顛簸,睜眼看窗外,好像到了一個村里,高高的楊樹聳立,房子和土地是一個顏色,房子周圍偶爾有小塊的綠田,看不清楚生長的是什么,似是小麥,民居的院子里有冒出的果樹花,照應了前人說的“滿園春色關不住”了,艷艷的,粉粉的,白白的。煞是喜人。

                  有綠就能提你的精神,有艷麗就能播動你的心弦。

                  汽車在高高楊樹的夾道里穿行,沿途灰色的土地開始變得生動了,一塊兒塊兒,一片兒片兒,一格兒格兒,耙好的,濕潤的,綠油油的,田埂上間或有果樹,正綻放著花朵,像杏兒,又像桃兒。

                  汽車終于在大片的農田邊上停下來。跳下車,放眼望去,這就是江南吧!

                  楊樹縫隙中透過的景色吸引著你的眼。

                  穿過楊樹屏障,走入田間小路,邁步到田埂上,蹲下來看,綠油油的一扎高的真是小麥,用手輕撫,還潤潤的,鮮綠、墨綠,葉子寬而健壯。喀什的小麥和別的地方不同。南疆生長什么農作物,我從來沒有關注過,看到腳下,想起了我的故鄉遼寧南部,那也是產小麥的地方,這時它也該發芽了吧?離開故鄉已經30多年了。同行的人,都是代表深圳支援喀什建設的,可是好像還真沒有深圳的原居民呢,看到這景色,他們會不會也像我想起家鄉呢。

                  同伴們喊我,前方有高大果樹,高低起伏,一排排一行行,像粉色的虹。走過去,在樹下看,的確不是杏樹,也不是桃樹。同行的老援友說,這樹叫巴達木,在天山以南,昆侖山以北,帕米爾高原腳下的綠洲上,花落結實,狀如桃子而形偏,故又稱之偏桃。其肉澀不可食,核仁甘甜,是喀什的特產之一,核仁營養價值很高,比同重量的牛肉高六倍,富含各種健康營養成分,是維吾爾族人傳統的健身滋補品。聽了這些,再看看巴達木,確與眾不同。

                巴達木的枝條,高的不可攀,矮的就在眼前,花瓣先開的呈淡粉,剛開的呈深粉,沒有桃花艷,比杏花多幾分嫵媚,像冰山腳下的姑娘,剛強中有迷人的舞姿;花蕊一根根伸展出來,似女兒的睫毛,一點點彎曲,頂端一小粒黃色花藥,顫悠悠的,你盯盯著它看,仿佛一眨眼就會掉下來,面對這小可愛,不敢觸摸她的肌膚。深深嗅嗅,苦香的味道,沁人心脾,好似喝了冰山腳下的清泉。一陣微風,花瓣翩翩飛舞,啊,花雨,對,就是花雨,霎時,我明白了年輕時看的舞劇《絲路花雨》是什么意思了,不來南疆,你不懂花雨,來了喀什,花雨是詩的名字。花瓣圍繞著樹,圍繞著樹下的人,紛紛揚揚,落滿了田間,在綠色的麥田里點綴了些淡粉色,零落成泥化作塵,只有香如故。詩人曾經贊美花瓣: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”,眼下的巴達木花,連腳下的麥苗都護了,小麥在花間長大,以花瓣為肥,長出的果實,會不同吧,難怪新疆的馕有特殊的香味。

                  走出田埂,站在田間路上,眺望遠處。小麥像綠色的毯子,鋪滿了田地,田埂上栽種果樹吐出的是云霞,遠處的楊樹如哨兵一樣。如果不是浮沉,昆侖雪山能露出巍峨的身姿。

                  記得初中讀書時,學習矛盾先生的《白楊禮贊》,他歌頌了西北的白楊樹,歌頌了那時的軍民。身邊的楊樹,和矛盾先生描寫的完全一樣,樹和樹緊密生長,枝椏一律向上,密密的。這楊樹是怒是矛盾先生筆下的那種呢?即使不是,也有一樣的精神!

                  看完花,我注意了楊樹。不管是粗的細的,都是高高的,樹與樹靠緊團結,枝條與枝條靠緊團結,形成一道屏障,十幾米高,二十幾米高。你仔細看,有村莊的地方就有楊樹,它守護村路兩旁,守護村莊周圍;有田地的地方就有楊樹,把小麥果樹擁抱在一排排楊樹的懷里。再看楊樹,不知道它在冰山腳下生長了多少年,它長得那樣高,可是要眺望雪山?它長得那樣密,一定是在守護村莊農田,它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。

                  回去的路上,經過鎮里,有戴花帽穿深色長衫白胡子的維吾爾族老大爺,趕著驢車,腿還一蕩一蕩的,有騎者摩托車穿梭的年輕人,有開拖拉機干活的大叔,有轎車,卡車在路中依次行駛的。路邊逛街的維吾爾族姑娘沒有很多辮子,買東西的大嬸步行匆匆。好像幾個時代不同時代生活的人都聚集在一條路上了。

                  坐在車上,絲路花雨這個詞語在我心里滾來滾去。這是神奇的土地,它不缺美,需要有發現美的心。

                作者:張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