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與永恒(外一首)
——建軍九十周年抒懷
挺起胸膛,放聲高唱軍歌
激情點燃了我熾熱的心火
那鏗鏘的旋律多么親切
軍旗下前進著老兵的膽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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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先輩無數次沖鋒陷陣
以信仰為準星將漫天黑云擊落
難忘前驅無數次出生入死
以邪惡為靶標打出新中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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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紅軍用草鞋踩出的征途
我曾經擔負戰士的神圣職責
用青春年華編織鎮守國門的羅網
在革命熔爐鍛打出一身鋼鐵骨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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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馳騁風云變幻的長空
與戰友并肩痛擊入侵的飛賊
曾經跋涉冰雪覆蓋的前哨
捕捉敵情迎來了凱旋的時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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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當面傾聽雷鋒的心聲
理解了什么是共產主義道德
曾經投身抗洪救災的壯舉
悟透了什么是人民軍隊本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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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投筆從戎,到解甲歸鄉
我上完了人生最寶貴的一課
軍旗呵,仍久久飄揚在記憶里
所有的曾經,都在血脈里永恒定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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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米加步槍到火箭雄師
從渡江的帆船到今日的航母
從我的殲6到今日的殲20
人民解放軍一路向前,攻無不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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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雖然也擁有核彈的威懾
那只是遏制戰爭鐵蹄撒野的繩索
我們更擁有舉世無雙的大國風范
以強大軍威捍衛和平發展和建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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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謹以一個退伍老兵的名義
為軍旗九十年的輝煌歷程慶賀
愿每個軍人都以旗桿為脊梁
閃爍頭頂的信仰之星決不松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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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將百倍珍惜曾經的軍旅生涯
以忠誠于祖國為生命的底座
軍人的信仰是暴風雨中的海燕
向勝利飛翔的意志永遠顛撲不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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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軍舅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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迢迢兩萬五千里長征路,
留下過我最熟悉的足跡——
那是草鞋踩出的生命之花,
那是鮮血寫下的紅色記憶,
那是我敬愛的紅軍舅舅,
深藏心底的一柄玉雕如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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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舅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帥,
外公曾帶他到上海學生意,
他卻悄悄摸到了江西老區,
正趕上紅軍隊伍的兵員征集。
從此,他接過焚燒黑暗的火炬,
加入了點燃太陽的長途奔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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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點文化,被安排在營長身邊,
他非常聰明,學會了一身絕技。
從他的槍口射出的一顆子彈,
常常能把兩個敵人同時擊斃。
在慘烈的反圍剿戰斗中,
一顆炸彈將他轟倒在血泊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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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不流淚的營長為他流了淚,
昏迷數日后,他卻睜開了眼皮。
笑稱剛從閻羅的鼻子下逃脫,
營長激動得將醫生一把抱起,
摔碎了人家一副珍貴的眼鏡,
還挨了團領導們的一頓狠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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傷愈后跛著一只腳踏上長征路,
我的紅軍舅舅,續寫著生命傳奇。
鐵索橋上他穿越烈火騰飛,
橫斷山中他嚼著樹葉充饑,
濕地里屢屢陷身又被拔起,
天地間重重堵截寸步難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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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少戰友在突圍中犧牲,
有多少人馬在征途上消匿,
但與黑暗抗爭的火炬不滅,
但與邪惡拼殺的意志不棄,
在腥風血雨中一路挺進的,
是閃耀著斧頭鐮刀的紅軍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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跛著一只腳的紅軍舅舅啊,
硬是走到了大會師的勝利,
喜慶鑼鼓伴奏的跛腳舞啊,
別有一番耐人尋味的魅力。
他的故事感動了一顆芳心,
在延安贏得了愛情的甜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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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發生的這次偉大長征,
令全球驚嘆,連呼不可思議!
正是這不可思議的人類壯舉,
使人民子弟兵從此所向披靡——
抗日戰爭擊潰了瘋狂的敵寇,
解放戰爭贏得了輝煌的勝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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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舅轉業回老家當了縣官,
為我的兒童時代增添了詩意:
他跛著腳教我操練軍人步伐,
教我唱軍歌,教我行軍禮,
他最喜歡講長征的故事,
他講得生動,我聽得著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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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自己死了好幾回又活過來,
更覺得對生命應該加倍珍惜。
他說我們走出前無古人的長征,
后有來者的長征路靠你們開辟。
通往共產主義的前程很遙遠,
還要準備多走幾回兩萬五千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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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在和平年代的大動亂歲月,
他卻受盡了侮辱和折磨,
因為拒絕在批斗中下跪,
又被造反派打斷了一只手臂。
他曾經到上海來看望我們,
卻在歸途中躍入長江尋求安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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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,我敬愛的紅軍舅舅,
紀念長征,我怎能不思念你!
你和無數革命先驅踩出的路,
又留下一代代新人的足跡。
他們也許不從井岡山出發,
但前進步伐卻跟定了五星紅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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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顆金星,是你們的火炬點亮,
一片鮮紅,是你們的熱血凝集,
世界上沒有任何一面旗幟,
有我們與五星紅旗這樣的親昵。
舉起來,就是擁抱我們的天空,
鋪展開,就是愛撫我們的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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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萬里長征久經烽煙的戰旗,
到錦繡江山輝耀日月的國旗,
我們的錦繡江山,幸福家園,
都是在紅色革命洪流上奠基,
而長征,就是一塊巨大的豐碑,
銘刻著中華民族精神的全部含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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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舅舅,雖然步屈原的后塵,
但長江比汨羅江更深不見底。
它的目標是浩淼無際的滄海,
能傾聽整個地球的脈動和呼吸。
一個老紅軍最滿意的歸屬,
莫過于祖國在舉世矚目中傲然屹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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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舅舅,讓我從小就記住了長征,
這是對我走向人生的最大激勵。
有了長征精神,就有了靈魂支柱,
有了長征精神,就有了奮斗命題,
只要讓崇高信仰充滿空洞的軀殼,
從甜酸苦辣中都能收獲一份美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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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人生并非一馬平川的履歷,
于曲曲彎彎之中,增加了許多尋覓。
尋覓正義,尋覓真理,尋覓誠信,
尋覓腦海沉船中的那些撒落的珠璣。
在尋覓中耳邊常回響舅舅的聲音:
像長征那樣,讓一切困難向我們屈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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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翻過了不是雪山的雪山,
我硬是穿過了不是草地的草地,
我再次踏上了現實中的長征,
把一切障礙都視為蚍蜉和螻蟻。
我勝利了,學著當年舅舅在延安歡慶,
只不過,他舞的是腿,我揮的是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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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說我敬愛的紅軍舅舅已經遠去?
我的詩行中分明有他當年的鼻息。
他的故事在我的記憶中紛紛復活,
他的音容在我的回溯中漸漸清晰,
他的身影在我的思念中越來越近,
他的腳步在我的展望中越走越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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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3月28日子夜草于上海
2017年6月31日拂曉改于深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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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作者系中國民主促進會會員,中國作家協會會員,深圳新詩研究會會長,殲擊航空兵退伍軍人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