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志強：趣談貓狗豬

　　記得以前家里豬狗貓都養著，不像現在養寵物那么珍貴，而且都是放養的，可以自由出外到處覓食和溜達，也可以隨時出入家門，那時可能不擔心有賊光顧，都日不關門，夜不閉戶的，兩扇大門形同虛設。喂食它們，豬食量大長得快，在天井用大木盆盛著，主人不時用手把豬食中的大塊紅薯捏爛，讓豬吃的順利;喂貓，用一小碟飯，伴著魚肉魚骨魚汁，不能放在地上，貓爭不過狗，必須放在灶臺上，灶臺又暖和，貓兒吃得舒服;最糟糕的是狗了，都是吃主人們吃飯時扔下的骨頭之類的東西，很少正經八兒的喂它，有句話說養豬夾帶養狗，就是指狗可以吃豬剩下的。

　　狗一般不會跟豬搶吃，其實也搶不過豬。飽也好餓也好，都不管。狗兒沒法，許多時候都需要到外面另找吃的。以前有句趣話，說：狗改不了吃屎。我看都是被逼的，現在誰家養的狗還吃屎?都改了。話說回來，當時為什么這么盡心的喂豬?很簡單，養大了可以賣錢。我年輕時下鄉到海南島的農村，農民養了一年一兩頭豬，兩百來斤吧，賣了錢可以建一棟瓦房。養貓，也很重視，必須是能抓老鼠的貓。好貓能管三家鼠，不假，所以不是每家都養有貓。至于狗，似乎能看看門，就沒什么了。

　　而小孩子喜歡狗，不那么喜歡貓，以為狗聽話，可以跟他玩呢，跟貓玩興趣不大，貓也沒有狗那樣的閑情與人玩。事情就是這么奇怪，盡管對貓養的那么珍惜，供在灶頭上喂，人什么時候吃飯，貓就什么時候吃，而貓卻不那么領情，稍有不如意，比如一時照顧不周，或發情緒了，它就跑掉不回來，獨自去偷歡了，枉費了主人對它的呵護。不過也不可一概而論，記得我鄰居原來養了一只母貓，后來把它送了遠在十多公里的親戚那里，當時是放在車籃里用自行車送去的，誰知一個月后，這貓又跑了回來。聽說貓特別能認路，如果想要把貓送到其他地方，必須蒙上它的眼睛。狗呢，只要進了一家的門，不管如何，都是最忠誠的，很少聽說有跑掉不會來的的狗，除非被偷狗賊擄去。豬嘛，有奶便是娘，生性好吃。無憂無慮的吃飽睡，睡醒吃。豬皮厚不怕打，如果一棍子打在狗上，可不得了，打在豬上，不當回事呢。

　　豬似乎對主人有一種依賴感，記得那時大熱天，家人都在廳里鋪上涼席睡覺，等睡醒了，才發現身邊正躺著一頭豬。說到睡，豬睡的時間最長，白天黑夜一樣，冬天睡家里，夏天睡天井涼快處;狗和貓都明確自己的職責，晚上睡得少，也不會往深里睡，貓會巡夜，或找伙伴快活去;狗照例躺在門口，似睡非睡的，一有風吹草動就站了起來，或朝天吠幾聲。現在的人討厭狗晚上吠叫擾人清夢，那時都習慣了。狗也找同類快活，時間多在清早。這個時間選的好，因為這時主人已經起來，不用它看門了。還有要說的，豬的吃相。豬總是護著身邊的，先吃遠一點的。如果有兩頭豬一起喂，可熱鬧了，嘴巴不停地吃著，身體互相碰撞著，明明跟前就有，偏要搶人家那邊的，這樣轉來轉去，喂豬人時不時拍打它們才分開一下，農村人常把這養豬景象聯想到養孩子，養一個，哄著吃，養兩個，爭著吃。兩條狗爭食又不同，有力氣的，咬了大塊的就遠遠走開，躲著吃。貓呢,如果吃得高興，還輕輕吭著，一副高興地模樣，主人聽了也開心。我這是雜事閑說，同輩人會明白多些，后生的感到新奇就夠了。詩還是寫一首吧。

　　豬兒好食大盆裝，貓守灶臺魚肉香。

　　犬子氣來汪汪叫，唯貪豬剩半斤糧。